纵使周兰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,但家里的男人听二老的,她只能坐在旁边生闷气。
老三两口子知道二老心意已决,只能听从安排。
老太太有四个儿子。
老四为了纺织厂的名额,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。
其他三个都是农民。
老两口觉得丢脸,跟老四断了关系。
所以这次分家,老四是不参与的。
一分为四,村长及几位叔父每人留一张分家协议。
打发村长几人走后,老太太生龙活虎地拉着老大老三去发糖。
一盏茶的功夫,村民们都知道老二媳妇生了个金疙瘩。
有人开心,自然也有人酸。
“生个赔钱货,有什么值得高兴的!”
“我记得老二媳妇没足月吧?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养活?”
“精细着养,应该差不多。”
“哈!!!这年头连吃饱都成问题,还精细着养?谁有这资本?”
……
“翠莲,翠莲……娘跟你小弟来了……”声音刚落,一个穿着补丁衣的老妇跟年轻小伙子冲到二房,眼睛贼溜溜的转,一看就不怀好意:“听说你们分家了,还分到不少钱?”
王翠莲坐起身,看着空空荡荡的两人,心底升起一股悲哀,她生孩子,半条命都没了,她娘一句关心话都没有,反而惦记她手里的钱。
“钱在我婆婆手里。”
“什么?”老妇人的脸倏地沉下来,手指用力戳王翠莲的头:“老娘咋生了你这么个傻东西!都分家了,还让你婆婆……”
“叮呤咚隆……”话才说一半,就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,紧接着,又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:“娘,你傻不傻的,姐说什么,你信什么!都分家了,哪个傻子会把钱交给婆婆保管!”
看到屋子杂乱不堪,王翠莲立马下床,刚生完孩子身体很虚,走路发飘特别吃力:“小弟,你在干啥?住手,住手……”
年轻男子推开碍事的王翠莲:“滚开——”
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,眼睛泛红大声吼着:“滚,滚,这里是夏家,你们这两个强盗……”
“我是你娘,来女儿家做客,谁敢说三道四?”老妇人一耳光扇在王翠莲脸上,她耳朵嗡嗡响,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老二几人从老宅回来,听到哭声立马冲进屋。
屋里一片狼藉,王翠莲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,老妇人跟他儿子在翻东西。
老二眼底戾气乍现,单手攥紧拳头,一只手拧起年轻男子的衣领,拳头像铁锤一样,狠狠砸在他身上:“敢欺负老子媳妇,看老子打不死你!”
“啊啊啊……姐夫,是我,我是你小舅子!”年轻男子痛得龇牙咧嘴。
老二冷哼:“我才没有这种强盗小舅子。”
夏老太冷飕飕地扫了下老妇人,扶起王翠莲:“你才生了乖宝,身体虚着呢,坐地上容易着凉,快回床上躺着。”
王翠莲心里很不得劲,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家人!
“啊啊啊——”凄惨尖锐的声音直冲天际,年轻男子被老二揍得鼻青脸肿,嘴角挂着血。
人家都欺上门来了,夏老太也不是好惹的,她咄咄逼问:“你来夏家干啥?去年差点害死老二媳妇还不够吗?死老太婆,你不稀罕老二媳妇,我们稀罕!”
老妇人生怕自家儿子被老二打残,冲过去挡在儿子面前,红着眼眶嘶吼:“老二,住手!”。
夏老二对王翠莲一见钟情,即使知道她娘家有一群吸血鬼亲戚,还是义无反顾把她娶回家。
离开火炕的王翠莲很少回娘家,就算回去,也只是带点粮食回去,不给娘家拿一分钱。
王翠莲她娘嫌夏家小气,去年以得重病为由,把王翠莲招回去,下药把她卖给一个鳏夫。
关键时刻,老二赶到把人救走。
自那以后,哪怕娘家办喜事,王翠莲也不回去。
时隔一年,没想到她娘今天会突然出现在夏家。
老二只要一想到去年的事,拳头根本停不下来,妇人疯了似的捶打老二,夏老三立马拉住她:“你家小子欠收拾,做娘的舍不得打儿子,让姐夫来也一样!”
“让开——”老妇人气得面容扭曲,想打夏老三,却被他躲开了。
这时,夏老二说话了:“娘,家里遭贼,报公1安比较好。”
这个年代,最怕的就是公1安,老妇人一听,哪还敢撒泼,扶起儿子连滚带爬跑了。
夏老二看着两道逃命似的背影冷哼一声:“……”
这时,炕上的婴儿吹了个鼻涕泡泡,然后哇哇大哭起来。